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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后生活(1 / 2)

醒来已是第二日早晨,两人去了佛寺,丹砂举行了法事,和朱嬴说:“白天做仪式,孩子要是想找我们,也好找到回家的路。”

她学他拜了拜菩萨,走到庭院,一只小鸽子飞到她的手腕上,滴溜溜看着两人,朱嬴抚摸它,它十分安然,他们心里都有些怅然和眷恋,若有所感。到了门口,她自言自语:“回去罢,回去罢。”举起手,放走了鸽子。

三日后,新婚燕尔,丹砂依旧要入宫处理政事,他一顾三回头,朱嬴笑说:“快去快去,我待会儿约好和母亲出门。”

他叹道:“真羡慕都尉,她的夫君可以一直在家。”

朱嬴推他上马车,轻声开玩笑:“王君大人,我要是都尉,你保准可以一直独守空房。”

她在家陪老人闲话,侍从报丹砂回来了。婆婆忙说:“去吧,省得又急得四处找。”

朱嬴只得告退,心想天天回家,他五脊六兽甚么!

走进房内,她吃了两三口,看他不动,说:“发什么呆,苜蓿汤冷了不好吃。”

“你进来都没看我一眼。”他撒娇道。

她翻了个白眼,在桌底下赏了他一脚。

“你什么意思?过河拆桥?我侥幸没有死在将军的剑下,就要被你指派的公务压垮吗?”阿含暮阴阳怪气地抱怨。

“我成亲了,每天准时回家和妻子吃饭,是天经地义的事啊。”丹砂一脸无辜地辩解。

学士忍住不发火:“大人,西夜国没有任何一条律法,禁止您和您的夫人住在宫里。恰恰因为您是王女的监护人,理应在她亲政以前定居宫中。”

“宫里人多口杂,没有王府自在,除了路途稍远,并无不妥。算了,你不懂。”

入夜,朱嬴梳着头,同丹砂说:“父母亲不太适应你成亲,提议我们还是搬到宫里住。”

“她真这么说?”他诧异地问。

“准确地说,大人肉麻得有点恶心呢。或许她的真心话是,赶紧滚吧。”她用甜腻腻的口味逗他。

丹砂迟疑地问:“在宫里,你会不会住不惯?”

“王宫都呆不下,难不成要住天宫啊?赶紧走人,省得讨嫌。”她发话,他登时乖乖照做。

殿阁中,丹砂阅读完当日的文书,看见朱嬴在树下喂小鸟,细听她说:“谁许你吃独食?一边凉快去。”逮住贪吃的小雀,抓到一旁,将它翻身,小惩大诫。

他凑近说:“闷的话,不用陪我,我知道这里有些无聊。”

“不无聊,你是我的丈夫,我愿意守护你。如果你觉得孤单,需要我的陪伴,随时可以提出来,这是你的权利。”

“外面太热,我们进屋歇息歇息。”

“一边凉快去!”

夜风习习,捎来葡萄甜美粘稠的果香。

“完事了?”朱嬴问。

“噢,医书上说,适可而止利于保养身子。”他扯过被子盖好。

她笑容满面地说:“行啊,咱们聊聊天。你知道河西四郡么?”

“武威、张掖、酒泉和敦煌,这题容易。”丹砂笑答。

“‘敦煌’怎么写?”她又问。

他待要书空,朱嬴捉住他的手,引向自己的后背,催促:“写啊。”

他一笔一划地写字,柔腻的肌肤汗意莹然,像湿润的白玉。

她循循善诱:“敦,盛大,煌,辉煌,合起来便是盛大辉煌。敦煌的敦,也是敦伦的敦。”她用手指在他的肩窝上写字。

“敦伦是什么意思?”他问道。

朱嬴笑盈盈和他咬耳朵,他禁不住笑了,亲了亲她的脸颊,她反手拍他,嗔道:“不专心!”

她起身倒了杯葡萄汁,慢慢儿呷,丹砂也靠在床头,就着她的手喝了剩下的半盏。

她放下酒盅,说:“这酒泉嘛,是霍将军将美酒倒在泉水里,因而水里有了酒香,故而得名。”

两人又依偎在枕上闲话。朱嬴大半个身子压着丹砂,温湿欲融的雪山。

“张掖,张国臂掖,以通西域。”她左手贴着他的掌心,从指尖徐徐上滑,手指一撩他的肩膀,挑眉轻笑,“也是断匈奴之臂,张中国之腋。”

丹砂浑身滚烫,抱住天底下最柔滑的白绸。烛火熄灭,金粉剥离,泥胎如细瓷,木偶发芽,长成连理树,绿叶相依,枝干纠缠。

朱嬴捡起滚落的青皮杏子,啃了两口,丹砂劝:“待会儿牙酸,屋里有熟的。”

“小鸟吃得,人更吃得。”她慢慢咀嚼,又问,“你觉得孩子起什么名字好?不急,还有大半年才用得上,细细琢磨去。”

他蓦地明白,拉住她的手,屏住呼吸,好一会儿才小心问:“是有了?”

她笑着低头吃杏子,不和他说。

三年后。

“你老是抱她,两条腿都白长了。”朱嬴没好气地说。

丹砂抚摩孩子的后背,讪笑着辩解:“她能走啊,前些天在床上走得很稳。”

“我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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